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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代学人与砚—关于朱彝尊砚考

时间:2025-5-7 10:41:02 点击:

 
在中国砚史的有清一代,最突出的特色:就是以学人好砚、藏砚和铭砚而著称。清代是中国历史文化的整理总结期,虽然因其时代的局限性,不免在方法论上会有所偏颇,但就其对历史文化所涉及到的深度和广度上,可谓史无前例。而推动这一历史文化总结学术风潮兴起的第一部著作,就是朱彝尊的《经义考》一书,该书是300卷的宏篇巨制,所及范围几乎涵盖了中国整个上古先秦文化,修正和补充了所有典籍中的各种缺失和错误。这部《经义考》是自明末清初顾炎武提倡朴学思想后第一部学术考据性的巨著,也推动了后来的“乾嘉学派”漫延清代一百多年的历史文化考据学风。朱彝尊在清代学人中的学术地位可谓少有人能及。
朱彝尊(1629年—1709年),号竹垞,浙江秀水人。早年出身布衣,后授翰林院检讨,出典江南乡试,参与《明史》编修,后入值康熙的南书房。辞官回乡后专事著述,《经义考》就是其晚年之作。其在年轻时曾客游南北,在顺治十三年(1656年)接受时任广东高要县令的同乡杨雍建之礼聘,来到端砚的产地肇庆,虽是为了选录《岭南诗选》,却从此一生与端砚结缘,在清代学人砚中留下不少精妙铭记。
在清初学人砚铭中,又以朱彝尊的砚铭最为著名。现存于上海收藏家殷文先生世藏的一方朱彝尊铭的端砚,石出端溪老坑水岩洞,色紫如马肝色,暗浮青花石品,石质温润,抚如童肌,因是传世之砚,年深月久,包浆浑厚。砚式方正厚重,长19.5公分,宽13.9公分,厚4公分,砚堂平展,墨池环边凸雕古彝器纹饰,尽显砚主人的好古之风。砚背复手内有楷书体铭文:“紫白青花,宝光参错,精理内含,花纹绰约,万类包藏,鸢飞鱼跃。秀水朱彝尊。”印文为“竹垞”。砚左侧有隶书体铭文:“水岩石髓”四字,印文为“长林宝藏”,何人铭刻待考。砚右侧有行书体铭文:“温于蕴玉,腻于脂出,水清花墨滿地,知有珊瑚。人住近,随身终日见琉璃。雍正三年秋日,良常王澍。”印文为“若林”。王澍,字若林,号虚舟,江苏金坛人,后居无锡。康熙四十四年中举,进士出身,官至吏部员外郎。晚号良常山人,《清史稿》有传,并以书法砚铭著称,尤精于古碑刻鉴定,著有《淳化阁帖考证》一书。现藏天津博物馆的一方清代右座器端砚,也有其砚铭。从上述砚铭中可见,此砚初为朱彝尊制砚并铭记,后传至王澍,并与其终日为伴,直至晚年,可谓传承有序。  
关于水岩坑的小知识
端砚水岩坑自晚唐开始,采坑砚石所制之砚被列为贡品,故又称皇岩,清康熙后改称老坑。水岩砚石属泥质、硅质绢云母板岩,为变余泥质结构、粉砂质结构、隐晶质结构,平行构造。矿物成分为泥质、绢云母及硅质胶结而成,并含少量氢氧化铁,以及石英、白云母、电气石、锆石和绿泥石。水岩砚石呈紫蓝色,质地温软、幼嫩、细腻、滋润、致密、坚实,“体重而轻”、“质刚而柔”。具有“呵气研墨”、“贮水不耗”、发墨不损笔毫的特点,“叩之无声”、“磨墨亦无声”。水岩砚石的开采异常艰巨、复杂。水岩砚石在端砚名坑中,开采历史最长,石质最好,石品花式最多,研墨也最均匀,为世之珍品。

 
程骞:古砚收藏家,中国砚史文化研究学者。中华炎黄文化研究会砚文化研究专家委员会委员。
殷睿之:伦敦大学亚非学院专攻东亚艺术史与考古在读研究生。
 

作者:程骞 殷睿之 来源:《国家艺术》第77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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